【喻黄】Three Vows·5[中世纪AU·强强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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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.
喻文州确实对数字独有天赋，他归纳了各个教区的教堂，和下属的修道院，将它们的收益和支出列给国王，国王瞟了一眼那些数字，接着就看向了夏普主教。前几天比武之后他们并没有见到这位大人，因为黄少天喝醉了，而小公爵本人表示并不后悔。
现在他们一齐站在国王面前，彼此并不交流，年轻的国王沉默了一会，他站起来在屋里踱步，喻文州在难捱的沉默中用余光观察着屋里的人，夏普主教身量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高，尤其与高大威武的国王相比。而且他战战兢兢的样子像一只鹌鹑，国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，他拍了拍微微躬身的夏普，“主教大人。”
“陛下。”
“我愿意向教廷推荐这位神甫，作为您的助理主教，他是个天才，而且非常虔诚，您觉得呢？”
“我本人也愿意为这位尊贵的先生写信，陛下。”
“很好，很好，各位大人，再会。”
国王看起来被充分地取悦了，他抬了抬手，把小公爵叫到面前去，两个人私语了一些什么，国王发出一阵大笑。而喻文州和主教并肩退出房间，向着主教的办公处走去，神甫跟在可怜的主教身后，汗从他的脖子上淌下来，将红色的衣领都沾湿了，这时他掏出手帕，一面擦汗，一面回头笑眯眯地说话：“您在何处求学？”
“意大利，我的老师是蒂图斯先生。”
他们进了屋子，室内的温度一下子凉爽起来，“那位大人有望升任总主教，你为什么没有留在他身边？”
“我母亲蒙上帝感召，我回家来为她治丧。”
“哦可怜的人，上帝保佑你。”
他们之间漫无边际的对话看起来刚刚开了个头，夏普主教拿起了鹅毛笔，好一会儿都没有写下一笔，他专心致志地看着喻文州，仿佛对他年少丧母之事生出了无穷的同情心，所幸小公爵派人来叫他了，喻文州低头对主教行礼，跟随着仆从快速地离开了。
黄少天坐在树下，仍然在草丛里乱滚，对他漂亮的衣服毫不在意，他一看见喻文州就弹起来了，兴冲冲地冲他挥舞着手里的东西，“我父亲来信了！”
他迫不及待地等着喻文州在石头上坐好，从口袋里掏出小刀拆开了它，急匆匆地展开，他看起来兴致高昂，迫不及待地打算长篇大论一番。喻文州已经准备好要分享小公爵家中的趣事，可黄少天捏着信，异常地沉默了接近一刻钟。
直到喻文州捏住了他的手臂，小公爵才抬起头来，他脸色发白，吃力地动了动嘴唇，而后将那封信按在胸口，他吸了吸鼻子，眼圈有些红。
神甫轻轻地从他手中把那封信抽出来，写信人是黄少天的姐姐，信中简略地提到公爵急病过世，而详细地写到了老公爵已经成年的私生子。
请你尽快回家，我的弟弟。
信的结尾落下了一滴仓促的眼泪，喻文州感知到那不仅是因为悲伤，也因为畏惧。公爵的封地离边境如此之近，如果那个杂种获得了苏格兰的支持，不仅黄少天，英格兰也将门户大开。
小公爵的软弱只持续了一小会儿，在喻文州读信期间他已经冷静下来，他将纸张整齐地折好，站起来抻平了衣服，喻文州为他摘下脑袋上的草叶，抚了抚他的头发，亲吻他的眉心，跟在他身后去见国王。
黄少天给国王展示了信件，陈述了他父亲对他和姐姐们的喜爱，最后表示将会誓死捍卫自己的荣誉。国王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公爵，露出了笑容，他折起信——他根本没看那东西，一直都在盯着黄少天，接着伸手在小公爵脸上蹭了一下，爱怜地，回身抽出剑。
“跪下，”国王将剑柄放在小公爵肩膀上，“我，英格兰、苏格兰与法国国王，教廷的捍卫者，封你为英格兰姆公爵。站起来吧公爵，去把那个杂种杀了，等你稳定了边境，我把西约克赐给你。”
“如您所愿，我将像我父亲一样，作为您谦卑诚挚的仆人，为您守护英格兰。”
小公爵——不，他现在是公爵了，即将带着国王的手书和勋章，领着他的卫队赶回封地，喻文州在塔楼上看他的马蹄激起灰尘，最后消失在森林里。
神甫想起自己来的时候，那是长长的旅途，足足用了一个半月，他换着乘坐马车和船，才到达了王都。公爵这次回去骑着马，拿着剑，他会得到他该得的荣誉，保护他的姐姐，成为伫立在边境，阻挡苏格兰入侵的磐石。
公爵临行前曾伸出手来，神甫握住了它，这让他扯出一个笑容，他用另一只手蹭了蹭喻文州的脸，缓缓地笑了，“来吧神甫，为我祝福，为我祈祷，愿上帝保佑我，保佑英格兰。”
喻文州将嘴唇贴上他的手背，又将那只手翻过来吻了吻指尖，“你必坚固，无所惧怕。你必忘记你的苦楚，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。你在世的日子，要比正午更明，虽有黑暗，仍像早晨。”
“再会，Father，如果能够。”
“下次见，your grace，我希望圣诞时能谒见您英俊的面容。”
“如果不能，圣诞快乐，喻文州。”他仍不肯为神甫留下希望，翻身上马抓住缰绳，头也不回地向着北方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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