栋栋

As the deer pants for streams of water, so my soul pants for you.

【喻黄】白蛇外传之骰子鬼·中


【贴个喻黄文目录。】



【当然更新了。】


2.

他们俩进来了,黄少天眨眨眼睛,喻文州在后面抻着他的衣裳——其实是大妖自己的,回头看了一眼门——没有门了,身后是穿不透的浓雾,他感觉了一下那棵树,还在那儿,他们没被院子里奇怪的法阵传到任何地方,还在这个宅子所在的这一块地。

“少天,来。”

“啊?”

大妖把手里的一块布料绞得更紧,小狐狸还在东张西望,好像在找一个机会把天捅出一个窟窿,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绳子,细长的红色绳子软踏踏地搭在他的手指上,因为环境的改变扭动了一下,然后首尾相接,嗖嗖地转了起来,大妖捏着它的三寸,用另一只手扯过黄少天的小手指饶了三圈,口里发出一声轻轻的“敕!”。黄少天好奇地盯着红绳把自己的手指加入了路线中,继续转起来,然后喻文州把他的手指也绑进去,抬起头来看了自己一眼。

“再给你一个。”

“是什么!”

“嘶——”

“你干嘛!”

喻文州刚刚抬起下巴,露出了一小块白色的鳞片,比他尾巴上的更白,看上去也更坚硬,然后他就,从那里拔了一片鳞!黄少天抓着自己的衣襟,觉得他可能是疯了,逆鳞!蛟龙的逆鳞!多么珍贵!有一片就能让一件法宝秉性暴烈护主,还有可能让它生出器灵来!喻文州肯定流血了,小狐狸感同身受地捂住了尾巴,要是让他薅自己的尾巴毛,他肯定不干。

“给你。”

“……你随便!随便!哪里的都可以!快要褪掉的也可以!多疼啊!”

“这样感应更强烈,这雾慢慢地形成了气场,你没发现,我们看不见了吗。”

“气死我了……”

那根红绳在他们两个中间嗖嗖地转动着,喻文州已经把手从黄少天身上拿开了,暂时他们不会失散,只是如果遇到了阵法的主人就不一定了,小狐狸虽然是血脉纯正的狐王之子,可身上的宝贝多半只能防身,他连符都不会画——

“我不拿你就举着是吧!”

“我都拔下来了。”

“你拿它炼制法宝!”

“龙族的力量——小狐狸,多半都在于肉体,和沟通天地而写下的符咒,只有龙族可以这么接近天道,拿着它吧,小狐狸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虽然听不懂但是觉得很厉害,大妖额上的妖纹涌动着,小狐狸呆呆地接过那片月白色的鳞,凉的,跟上次摸到的不一样,更凉一点,它像是一块流动的云,黄少天猜想喻文州大概是生在高山之巅,才长得这么好的鳞片,可小狐狸忘了他们第一次见面,喻文州是绿色的。黄少天跑神了,眼底泛着桃花的粉,他晃晃脑袋,喻文州的妖纹好好地藏在这幅人类皮囊下面,根本没有露出来,他伸手拔了一根头发,伸出爪子尖儿准备在鳞片上弄一个小洞,喻文州捏了捏他的肉垫,然后摇了摇头。

“你可不行。”

“哦。”

狐狸伸手摸了摸身后的三条尾巴,确实不行,喻文州岁数比他大,道行比他高,还是条龙——肯定有龙族的血统,他刚才说了的,所以没什么可羞愧的。喻文州把穿了一个小洞的鳞片递过来,黄少天捻了一下头发,穿进去之后就变成了白色,靠近鳞片的地方抵御一般地出现了火红的痕迹,黄少天没管这些,低头把它戴好,还调整了一下位置,塞进了里衣。

“不会断吧。”

“不会,从尾巴上拔的。”

他扭了扭屁股,喻文州心里又在笑了,他们俩在这儿耽搁了一小会儿,往前走的路程几乎没有,只是雾气更浓密了,小狐狸伸出手在空气里抓了一下,变得更像是实际的东西了,黏黏糊糊的棉絮,粘在了他的手上。喻文州刚要伸出手来驱除那些东西,就看见小狐狸掌心伸出一点小小的火苗,它亮得惊人,顺着黄少天的手蔓延出去,烧空了他们面前的一大块空气,然后被小狐狸伸手招了回去。

“不是邪祟。”

“三昧真火?”

“嗯,如果是邪祟,真火会一直追到它的主人那里,没什么邪祟能抵挡。”

这就奇怪了,他们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拆房子一样烧着那些黏黏糊糊的雾气,约莫半个时辰才远远地看到正堂,照理不应该这么长的路,可是他们每一步都踏在地上,没有转圈,黄少天用那棵树做了尺,他们确实每一步都离它远了。他们走近了才发现,正堂已经陷进地面里去了,那些桌子和椅子,都埋在了土里,屋子正中挂着的牌匾,写着“中庸”,也跟门外的匾额一样灰扑扑的了。

现在房檐翘起的那块已经低矮到触手可及,黄少天伸手摸了一下,湿湿的,比空气里的更湿,像是泡在河里,冰冷冷的感觉顺着他的胳膊钻上来,吓得他一抖,赶紧招出真火。喻文州把他拉得远一点,抬起脚来用力地跺了下去,屋子慢慢地从地上起来,露出被埋的桌子和椅子,露出地面,黄少天盯着地上散落的那些小玩意儿,忽然叫了一声。

“喻文州!”

“别过去。”

“不是不是!地上那个!是人赌钱用的!谁会在家大门口赌钱啊!我们狐狸都不这样!”

“那你们在哪儿赌?”

“小叔叔房间里!”

“哦~”

大妖怪意味深长地回答了一句,没管小狐狸脸上的表情,伸手掏出一张符射过去结成一张网,把那些东西牢牢包裹起来后才拎着符纸翘起来的角,绕过这个土腥味的房屋,往更后面的院子走去,请他的人,徐家府宅的老太太住在正屋的右面,穿过抱厦就能进内宅。

进了后院就好多了,长长的回廊仿佛城墙一样挡住了雾气,院内郁郁葱葱一步一景,小狐狸揪了一片竹叶含在嘴里吹了一会儿,到了门前才悄悄地把叶子别在腰里,喻文州捏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,觉得黄少天肯定是有囤东西的习惯,他觉得很好,他的收藏有很多。

“老夫人,在下药庐喻文州。”

“请!”

里头的声音很老了,黄少天捏着喻文州的袖子,觉得里面一定是个八千岁老太太,还是很严厉的那种,他用口型跟大妖怪说,我们走吧。喻文州笑了一下,推开了门,屋里散发着不快乐的味道,黄少天更紧地扯着他的袖子,这里的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价值不菲,但是同时又破旧不堪,仿佛屋主人想要显示她曾经的辉煌,可一眼望去并没有这种感觉,反而加倍地显现出如今的破败。

“老夫人,病人在何处?”

白粉敷面的老人没有说话,只是慢慢地从软榻上起来,黄少天觉得以前肯定有人扶着她的,只是现在大家都跑了,又花了半刻钟她才慢慢地站稳,从小桌子旁边取了她的拐杖,沉着脸引喻文州往里屋走,甚至没问多出来的黄少天是怎么回事。

更不快乐了,小狐狸抖了抖肩膀,那个人——不知道怎么了的人,他的头发乱蓬蓬地堆在脸前面,仰面躺着把他的样子都遮住了,一只手垂在床边,指甲已经血肉模糊,饭碗被打翻在一尺外,里面的东西都臭了。

“我儿,光祖,一月前忽而意识不清,夜半打伤家奴,至堂屋,不拜祖先,反而将那处当做赌坊,夜半之时,笙歌喧闹,老身忍无可忍,赶去训斥,不想堂屋空无一人,只有我儿,手舞足蹈,状似疯癫,药石妄救,先生——”

黄少天还正在慢慢理解她的意思,忽然那八千岁老太太就飞快地跪下来了,比她刚才起来的时候可灵活多了,小狐狸往旁边一蹦,躲开了一拜,喻文州也想挪动脚步,却被抓住了衣摆,硬生生受了这一礼。

完了完了不管不行了!你怎么不快点!

小狐狸拼命使眼色,喻文州心里长叹,正在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锁链响动之声,黄少天一手拎一个,老太太倒是不沉,但是喻文州就,不知道本体是多大一条龙。

“我能赢!”

那个疯子发出了咆哮,徐老夫人发出一声哀泣,挣脱黄少天的手扑了过去,嘴里心肝肉地叫了起来,但她很快就被打到一边,眼泪把她脸上的粉冲掉了一块,露出底下青色的淤痕,黄少天愤怒起来,狐狸不跟母亲住,但是妖族一向尊敬长辈,可能是任何一位族人把他们养大,谁都是他的阿妈,他露出爪子来,打算不管是怎么回事先教训一下!

“我儿!大仙!不可!我儿啊!”

“放开!时辰要到了!要过了!放开我!你这老刁妇!心地恶毒的贱人!放开!放开我!”

喻文州在旁边看着,及时把正在磨牙的黄少天卷到身边,摸了摸他的毛,捏了捏他的爪子。

“不是他自己,看他眼睛上那层膜。”

“嗯……那也不行!”

“他说时辰到了,我们一会儿牵着链子去那个屋子看看。”

“想咬他,喻文州我想咬他。”

“一会儿邪祟来了咬邪祟,大补。”

“哼。”

 ——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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